8.21.2007

從旅人到居民-空窗期?

老實說這些天被不安全感籠罩著,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,在熟悉的角落或許能夠讓我安心些。從何談起?

旅行,新鮮、有趣,但待在同一個地方久了,漸漸從旅人的身份蛻變為當地居民。不過德勒斯登是個美麗又充滿歷史、文化的城市,直到現在,即使我已經去了Altstadt超過五次,還是予人驚艷的感覺。然而,習慣了同樣的呼吸、同樣的人們、生活,我們漸漸變的遲鈍。平穩的生活是幸福的,但少了點新鮮感,於是我的部落格空白了ㄧ陣子,因為所有發生的事都是生活的一部份,當然沒有必要書寫囉!

可還是得經歷空窗期。

這陣子有些茫然,關於我的身份,遊客、異鄉人、居民,不禁令人徬徨。回想這些天經歷過的,都像是罩上一層薄紗,朦朦朧朧的,不大實在。或許這就是空窗期。空窗期的最大徵兆在於不安全感。

今天我們到WEINBERG去,沒有什麼認識的人,所以沿途我都和ㄧ個日本同學同行,大約是東方人較有親近感吧!只是他很特別,他是個盲人。

這是我第一次真實地和ㄧ位盲人同行(只能看見一點點,幾近全盲),手杖敲打在石板路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,很特別的感受。眼睛雖然看不見,卻很敏銳。走路、上下車也幾乎沒有問題,真厲害,若是我,絕無法做到這樣完美的地步。我們聊了很多,從鄧麗君、歐陽菲菲到DDR,天南地北。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關於美國和北韓,關於德國過去對日本的影響,關於日本民眾和日本政府不一樣的作風...很棒的體驗:)

然而當我們同行,路上呼嘯而過的汽車對我們大聲吼叫;在車站等車的時候,一個男人用我無法理解的語言說話,然後比出斬首的手勢。我不懂,但我能感受到他的語言是辱罵、並且相當不友善的。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。感到憤怒的同時是害怕、擔憂。昨晚maria從公車站走回學生宿舍的路上,被一個男人跟隨,他說著令人害怕的字眼,還好maria最後是平安回家的。但,這真的很危險啊!現在ㄧ個人晚上走在路上都會不由自主感到害怕。上週末在柏林的火車上也發生類似的情形, 一個男人用奇怪的語言對我說話,那晚我是一個人留下來待在柏林的,加上一度找不到旅館,走在路上看見迎面而來的人們帶著酒瓶搖搖晃晃,感覺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....

寫的太遠了。唉,但我需要寫出來,寫出來能讓我的不安稍稍紓解。
或許,當一個瘦小的東方女孩跟一個行動不便的東方男人一塊兒走在街上,是極顯眼的。不過這是第一次我這麼直接地體驗到這種不友善和歧視。因為膚色的不同、種族不同,甚至只是健全與否,就產生了優劣與否的評估判斷。而我相信,不只是在這個城市,在每個多元文化交會的地方都上演著同樣的劇碼。會這麼說是因為我想到了台灣。台灣社會對於外籍人士的歧視並不下於西方社會,尤其在某些地方出現以廣告這樣將人物化的方式,買賣、仲介外籍新娘。我並不怯於坦承,台灣仍存在著種族歧視,但同時也感到羞愧。在台灣的外籍新娘或外勞,他們也曾和我有ㄧ樣的感受,甚至更強烈的。我能理解,我能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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